卡律布迪斯九星,星盟巡洋舰无限牺牲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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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怆先知弓着背,脑袋被王冠压得低垂。他环顾四周,目光从无限牺牲号控制室内的众多全息屏上一一扫过,长满皱纹的喉部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抖。一队侍卫守护在祭司的身边,时刻准备杀死任何敢对祭司不利的敌人。
提尔很惊讶竟能在这儿见到祭司本人,但悲怆先知似乎总是会和向斐力武士们待在一起。
有传闻道,悲怆先知十分崇拜向斐力们的卓越武力。当大多数山塞姆坐着反重力座椅在圣城博爱之城内过着悠然自得的生活时,悲怆先知则选择跟随向斐力舰队,亲眼观看他们的军事行动。
还有另一种传闻,说这位祭司在他那件披在腿上的丝绸长袍下藏着一把手枪,他曾用那把枪当场杀死过数名多嘴的助手。
提尔曾从他的远房表亲,一名负责保护部长的侍卫那儿听说,悲怆先知登上权力王座的手段并不光彩。
传言必然有几分是真。提尔自己也有过疑虑——是个人都有一颗爱八卦的心。但就算是真的那又如何?元老议会是由向斐力和山塞姆两方组成,只有议会才能决定向斐力部队该向何处征伐。但大多数战斗都是由向斐力来完成,而山塞姆则留在星盟的核心,移动世界博爱之城。这便是星盟的本质——向斐力们负责保卫先知,保卫圣物。与此同时,先知们则负责破译圣物,用他们新发现的技术为星盟大业添砖加瓦。他们最终的目的是解开种族飞升的秘密,从而踏上朝圣之旅。他们要追寻先行者,这个古老、早已离开银河系、只留下无数制品的神秘种族的足迹。对提尔来说,悲怆先知是如何成为三祭司之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悲怆先知就在眼前,正监视着舰队活动,正在与他交谈。
悲怆先知控制他的悬浮座椅,让它移动到一张从地板上升起的大会议桌前。他当着提尔的面将一把等离子步枪扔在了桌上。“去把它捡起来。”他命令道。
提尔皱起了眉。当着一位先知的面摆弄武器可是严重的不敬行为。侍卫完全可以以此为由杀了他。
这是对自己没能在驱逐舰上找到人类母星位置的惩罚吗?提尔用他棕色的大眼睛看向侍卫队长。那名向斐力微微摇了摇头。原来是虚惊一场。
提尔拿起等离子步枪。“您想要我做什么?”
“仔细看一看,”悲怆先知说道,声音突然变得恼怒起来。“你有发现什么吗?”
起初,提尔并未发现什么异样。这不过是一把普普通通的等离子步枪。可随后,他在枪的侧面看到了一行细小的读数。读数的旁边还有着一个异星人符号。那是人类的符号。
“看出来了吗?”祭司说道,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这是什么?”提尔将这把受到玷污的步枪扔回桌子上。星盟禁止对先知传授的技术进行私下修改。它们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礼物。
“这是对神的亵渎。能量武器乃是先行者赐下的圣物,那些人类异教徒竟敢触摸并加以篡改,”祭司恶狠狠地说道。他控制座椅飘到桌子的另一侧,然后伸手指向提尔。“我要你查出是谁干的。找出他们,然后消灭他们。这些武器已经出现在博爱之城的齐格亚尔黑市。据推测,这些武器的来源应该是人类的天秤座23星系,通过齐格亚尔飞船流入境内。在那些齐格亚尔飞船上有一名我的忠实执事,他在临死之前将情报发了回来。一群忘恩负义的海盗。”
祭司在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已经是咬牙切齿。他记得天秤座23星系,他曾在那里战斗过,那是一个被称异教徒为“牧歌星”的世界。
提尔在祭司面前单膝跪下,同时以拳抵胸。“我将贯彻您的意志,祭司。”
悲怆先知重重地清了清嗓子;他盯着提尔,一双大眼睛闪闪发光。“你当然会的,我的向斐力武士。你当然会的。正因为此,我才将这项任务托付于你。当我们留在这儿继续摧毁卡律布迪斯九星的时候,你要动身前往天秤座23星系寻找异端分子。”
他将座椅调了个方向,背对着他说:“此次行动你要独自驾船前去,但我为你额外增派了一些部队。我已吩咐吉拉汉尼陪同你一起登上齐格亚尔劫掠船日常圣咏号。无论你遇到什么情况,他们都会协助你。让那个齐格亚尔女船长老实点儿。我现在是越来越信不过这些本性贪婪的家伙了。”
吉拉汉尼?提尔眨了眨他的大眼睛,却不敢对先知的决定提出质疑。吉拉汉尼不过是一群自认为与向斐力同等地位的野蛮莽夫。
虽然吉拉汉尼曾掌握过航天技术及高等科学,但是当星盟发现他们的时候,这帮野人的社会已经在长年的自相残杀中倒退回了原始阶段。
提尔始终不解,先知们为何对这个种族如此看重。
他们的世界中没有文化。他们的战斗毫无技巧可言。他们的社会不讲究血统,只管胡乱交配,没有丝毫的未来观念。
他们不配成为高贵的星盟战士。
但提尔还是低下了他的头。“感谢您提供的军队与船只。”他大声说道。同时他暗自想道:这次的任务根本轮不到他们动手,他们只配在一旁观看真正的武士们是如何履行自己的职责。
他前不久才刚刚荣升船长一职,曾经的无数个夜晚,他就站在家族堡垒的石墙上,仰望着星空,畅想着自己成为船长的那一天。如今,他的麾下又多了一艘船舰以及更多的士兵,这让成为一名舰队长的梦想显得不再是那么遥不可及。
若真有那么一天,提尔会立即将这样的好消息告诉给堡垒长老们。他要在堡垒里娶更多的妻子。他要在母星上建立更多的联盟。他要给家里的房子扩建,把更多的孩子送入公共房间抚养。他要让瓦达姆家族世世代代繁荣昌盛。
堡垒诗人们会在家族传奇之壁上添上一句,以庆祝提尔在军衔上的晋升。提尔将成为瓦达姆家族史上最耀眼的一员。
悲怆先知挥了挥手。“跟我来,船长。”
提尔大步跟上悲怆先知的反重力座椅,穿过房间,来到一幅占满整面墙壁的行星投影面前。
“他们只留下三艘战舰来保卫这颗星球,”悲怆先知若有所思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与这些生物战斗吗?”
“是因为他们犯下的滔天罪行,”提尔说道。“他们破坏了先行者制品。”
话音刚落他便浑身打了个寒颤。
银河系的无数角落里都遗留着先行者曾经生活过的痕迹。这个如神明般强大的种族是星盟众族的祖先,可如今……他们却消失了。
但是他们留下了他们去向的线索。他们利用光环所蕴藏的超凡科技,开启了朝圣之旅,从而踏入了另一个位面。
在先知们的教诲中,星盟的存在便是为了寻找光环,然后带领信众跟随先行者踏上朝圣之旅。
但是那些人类,他们在发现先行者制品时非但不像其他种族一样珍爱有加,反而辣手将其摧毁。
强烈的宗教怒火让提尔浑身颤抖。人类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他们的异端邪说与亵渎恶行必须受到严惩,”悲怆先知说道。“任何妨碍到我们追寻圣迹的事物皆为污秽。必须予以取缔。就如同这些渎神的武器一样。”
“我明白了,祭司,”提尔说道。“我将竭尽所能。”
悲怆先知叹了口气。他通过座椅与舰队指挥官取得联络。“摧毁这颗星球,以及它表面的一切。”
屏幕上,等离子开始在星盟巡洋舰的两侧翻腾聚集,这些战舰即将向卡律布迪斯九星倾泻毁天灭地的火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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